《剑落繁花》13至15集——王学会

第十三集：灰烬里的梅香

粮库爆炸的巨响震得整座黑风寨摇摇欲坠。烟尘弥漫中，林昭死死按住崩溃的苏落雪，声音嘶哑：“他是为了救你！你不能让他白死！”

苏落雪挣脱不开，只能望着那片火海，泪水混着烟尘滚落，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她不信沈砚会死——那个在寒江渡护她周全的人，那个在悬崖边与她生死相托的人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在火里？

“杀！” 林昭怒吼着挥剑冲向萧无常，银甲染血，招式狠戾如疯魔。他要替沈砚报仇，替所有被幽冥阁残害的人讨还血债。

寨内的厮杀声此起彼伏。苏落雪瘫坐在地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并蒂莲玉佩，忽然摸到一丝熟悉的纹路——那是沈砚教她认过的，青冥派特有的传讯符印记，藏在玉佩夹层里。

她猛地清醒过来，颤抖着抠开玉佩夹层，里面果然有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，是沈砚的字迹：“粮库有秘道，炸前会入，勿念。”

“沈砚……” 苏落雪喃喃念着，泪水再次涌出，这一次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。她霍然起身，拔剑指向正在与林昭缠斗的萧无常，声音清亮如剑鸣：“萧无常，你看谁来了！”

萧无常分神的瞬间，林昭的剑已刺穿他的肩胛。苏落雪趁机使出“落英剑法”，剑光如骤雨般袭来，直取他握着火折子的手——刚才爆炸前，她分明看到萧无常藏了另一组引信，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。

“你没死？” 萧无常又惊又怒，踉跄后退，却仍死死攥着引信，“就算沈砚没死又如何？这黑风寨下埋了百斤炸药，我一声令下，你们全得陪葬！”

苏落雪心头一紧，刚要追问，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。烟尘中，一道青影踉跄着走出，衣衫褴褛，脸上沾着灰，却依旧挺直着脊背，正是沈砚！

他显然受了重伤，左臂不自然地垂着，嘴角淌着血，手里却紧紧攥着半块烧焦的木牌——那是从粮库秘道里找到的，幽冥阁与外敌勾结的最终证据。

“萧无常，束手就擒吧。” 沈砚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你的同党已被朝廷拿下，证据在此，你逃不掉了。”

萧无常看着那半块木牌，又看看前后夹击的沈砚和林昭，眼中闪过疯狂：“我不好过，你们也别想活！” 他猛地将引信凑向火把。

“小心！” 沈砚和苏落雪同时扑过去。沈砚用身体撞开萧无常，苏落雪的剑则精准地斩断了引信。混乱中，林昭的银枪刺穿了萧无常的心脏。

尘埃落定。沈砚靠在石壁上，看着扑过来的苏落雪，虚弱地笑了：“我说过……会回来陪你看梅花的。”

苏落雪扑进他怀里，死死抱住他，眼泪打湿了他沾满烟灰的衣襟：“骗子……你吓死我了……”

他抬手，从怀里掏出一朵半焦的梅花——不知是从哪里捡的，花瓣已发黑，却还留着一丝淡淡的香。“送给你。” 他轻声说。

林昭站在一旁，看着相拥的两人，转身默默指挥士兵清理战场。风穿过残破的寨门，带来远处的硝烟味，也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梅香，像在诉说着这场劫难后的新生。

第十四集：寒江城的承诺

黑风寨一战后，幽冥阁彻底覆灭，苏家的冤屈得以昭雪。江南的武林盟里，白岳亲自主持仪式，将“江湖义士”的牌匾颁给了沈砚和苏落雪。

林昭要回京城复命了。临行前，他把沈砚拉到一边，塞给他一个红绸包裹：“这是我爹让我转交的，当年他欠苏家的，总算能还上了。” 包裹里是一柄精致的匕首，鞘上镶嵌着宝石，正是当年苏家被抄走的传家宝。

“替我向落雪道歉。” 林昭笑了笑，眼中带着释然，“以前是我狭隘了。” 他翻身上马，又回头道，“成亲时，记得给我寄杯喜酒。”

沈砚点头：“一定。”

送走林昭，沈砚牵着苏落雪的手，踏上了回寒江城的路。他们要去苏家旧宅，去赴那个梅树下的承诺。

回到苏府时，已是深冬。庭院里的老梅树又开花了，粉白的花瓣堆了一地，像当年那场雪。沈砚扶着苏落雪走到梅树下，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锦盒，里面是一枚亲手打造的银簪，簪头是一朵绽放的梅花。

“落雪，” 他单膝跪地，仰头望着她，眼中的认真比寒江的冰更坚定，“十年前，我没能护住你爹，没能护住苏家。但从今往后，我沈砚以剑为誓，以命为诺，护你一生周全，信我吗？”

苏落雪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，又看看那枚梅花簪，泪水笑着落下：“信。”

沈砚为她戴上银簪，指尖拂过她的鬓角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。梅风吹过，卷起几片花瓣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仿佛天地都在见证这场迟来的婚约。

当晚，他们在苏府的旧宅里升起炭火，沈砚给苏落雪讲他小时候在青冥派的趣事，苏落雪则教他认苏家传下来的医书。火光跳跃，映着彼此的笑脸，仿佛要把这十年缺失的时光，都一点点补回来。

第十五集：剑落繁花处

开春后，苏府重新修缮完毕，红绸挂满了庭院，老梅树也系上了喜庆的红绳。江湖各派的朋友都来贺喜，白岳亲自主持了婚礼，林昭也从京城寄来了贺礼——一对和田玉的龙凤佩，据说还是陛下御赐的。

拜堂时，沈砚望着一身红嫁衣的苏落雪，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寒江渡见到她的模样：红衣染雪，倔强地举着剑，像一株在风雪里绽放的红梅。如今，这株红梅终于落在了他的掌心，要与他共度往后的岁月。

“礼成！” 随着白岳的一声高喊，满堂宾客欢呼起来。

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暖。沈砚不再过问江湖纷争，只陪着苏落雪打理苏府，偶尔替邻里看诊；苏落雪则把《落英剑谱》抄录下来，送给青冥派作为谢礼，自己则潜心研究家传医术，与沈砚一起悬壶济世。

有时，林昭会从京城寄信来，说些朝堂趣事，或是托他们帮忙寻些江南的草药。沈砚回信时，总会附上一包苏落雪亲手做的桂花糕，那是林昭上次来贺喜时，赞不绝口的点心。

这年冬天，梅花开得格外盛。沈砚和苏落雪并肩坐在梅树下，看着孩子们在庭院里追跑打闹——那是他们收养的两个孤儿，一个眉眼像极了当年的师姐，一个笑起来有苏落雪的影子。

“你看，” 苏落雪靠在沈砚肩上，声音软软的，“梅花又开了。”

沈砚握紧她的手，鼻尖萦绕着梅香与她发间的香气，心中一片安宁。他想起那些年的刀光剑影，那些生死边缘的守护，忽然明白：所谓江湖，从来不是打打杀杀，而是有一个人，能让你甘愿放下剑，守着一院繁花，共度三餐四季。

剑落处，繁花盛开。这或许，就是最好的江湖。（全剧终）

王学会，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，于笔墨间打捞风月；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，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，是行走的风景；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，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，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